乌克兰战争，美国如何掌握了准确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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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克兰战争正在激烈进行，但在战争爆发的前一刻，人们不相信战争会真的到来。美国宣称俄罗斯将于2月16日进攻乌克兰，结果并没有发生，这成为全世界嘲笑美国政府以及美国情报部门的素材。俄罗斯总统普京一再声称没有打击乌克兰的计划，但美国总统拜登却一再表示俄罗斯军队随时会入侵乌克兰，结果真的发生了，拜登总统的声明当然是基于情报部门的信息。在美国情报部门犯过多次错误之后，这一次为何却提供了准确情报？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评论员扎克瑞•沃尔夫（Zachary B. Wolf）与美国情报研究专家、普利策奖获得者蒂姆•韦纳（Tim Weiner）对此进行了分析。

拜登总统和美国官员得到了正确的情报：他们说俄罗斯将入侵乌克兰，尽管俄罗斯作出了相反的保证。美国情报机构对从阿富汗撤军将如何进行的问题上出现了极度误判、在伊拉克战争前夕提供了误导性情报以及犯过许多其他错误，这一次对美国情报界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时刻。
就这一问题，我咨询了蒂姆·韦纳（Tim Weiner）。他于2007年出版了一本关于中央情报局（CIA）历史的著作《灰烬的遗产》（Legacy of Ashes），详细解析了中情局的历史，他对美国情报机构发生的变化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灰烬的遗产——中情局的历史》
美国情报机构是如何获取准确情报的？
问：俄罗斯在“入侵乌克兰”的准备过程中，一个值得注意的因素是，美国情报机构似乎已经找到了准确情报。尽管俄罗斯方面一再否认，但美国方面却还是警告说俄罗斯仍将“入侵乌克兰”，然后俄罗斯就真的“入侵了乌克兰”。这次美国情报部门是如何做到的？
韦纳：中央情报局局长比尔·伯恩斯（Bill Burns）是一名职业外交官，他的上司国家情报总监、前中央情报局副局长海恩斯（Avril Haines）一年前上任。美国情报机构，包括拦截通信的国家安全局（NSA），20年来一直高度关注反恐。伯恩斯和海恩斯重新聚焦于俄罗斯和中国，专注于收集和分析俄罗斯政府和中国政府的情报。很长一段时间以来，美国情报机构第一次从战略上思考，俯瞰地平线，而不是报告五分钟前发生的事情。
结果就是对普京针对乌克兰的意图有了清晰而又有先见之明的图景。
情报收集情况在过去两年里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问：您写了一部关于中央情报局详尽历史的著作，记录了无数的情报失败、反复的掩盖和拙劣的行动，这些情报错误在冷战期间导致成千上万为美国情报部门工作或受到美国情报部门驱动的人丧生。自20世纪90年代初以来，美国对俄罗斯的情报收集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韦纳：问题是，自从唐纳德·特朗普卸任美国总统以来，情况发生了怎样的变化。总的来说，美国的情报部门会按照白宫的指示行事。特朗普对普京极为尊敬，这一点现在也没有改变，而且他对克里姆林宫的观点有着奇妙的亲和力，这一切都意味着中央情报局告诉他的关于俄罗斯的任何事情都与美国的外交政策几乎没有关系。显然，这种情况已经改变。当拜登总统称普京为暴君时，他在利用中央情报局、国务院及其姊妹机构提供的报告。
为真相而战

问：除情报收集外，美国几乎实时有效地利用了情报。拜登政府战略性地解密并发布情报，先发制人地阻止了俄罗斯的“假旗行动”。您对这种新策略有什么看法？
韦纳：这不是什么新策略，这是一个古老的问题。美国正在做的是政治战争，这是自冷战结束以来美国从未有效做过的事情，这是我上一本书《愚昧与荣耀》（The Folly and The Glory）的主题。政治战争是指一个国家向敌人宣示力量和意志的方式，而不是发射导弹或派遣海军陆战队。实施这样的战争需要全方位的情报和外交，从秘密行动和间谍活动到胁迫性外交和经济制裁，以及总统对这些手段的巧妙策划与协调。政治战争的使用，包括秘密情报的快速解密和发布，暴露并有效地削弱了普京利用虚假信息和谎言作为战争工具的计划。归根结底，这是一场争夺真相的战斗，塑造人们对威权政权的看法是发动政治战争的一部分。
美国间谍如何卷入这场冲突？
问：拜登一再承诺不会向乌俄战争前线派遣美国军队，以免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鉴于这一承诺，美国情报机构是否以及如何在乌克兰境内行事？
韦纳：中央情报局和国家安全局可以通过战场情报支持乌克兰的抵抗。中央情报局没有提供致命的武器，如“毒刺”防空导弹。20世纪80年代，中央情报局向阿富汗反叛者运送了数十亿美元的武器，以对抗占领阿富汗的苏联武装部队。事实上，8年来，中央情报局一直在以小组为单位训练乌克兰人进行非正规战争，即准军事行动。可以想象，如果这场冲突演变成一场漫长而血腥的占领，中央情报局官员可以亲自加入战斗，但至少可以说，这将是一个冒险的提议。当然，中央情报局的准军事人员非常乐意将俄罗斯士兵装在尸袋中送回家。
美国情报部门的新焦点
问：从更大的角度来看，既然美国已经撤出阿富汗，从关注21世纪初的反恐战争到拜登警告的民主与专制之间的战争，美国情报机构如何重新定位自己？
韦纳：这场战争将塑造整个21世纪的世界。伯恩斯和海恩斯将中国和俄罗斯作为他们的最高优先选项。中国和俄罗斯希望将他们的力量投射到远远超出他们的边界之外，政治战争是他们寻求对远近国家施加更大影响力的主要方式。但是，除非美国能够修复自己的民主，否则美国将很难赢得这场斗争。美国在政治战争领域遭受的最大失败发生在2021年1月6日的国会大厦，当时支持想当独裁者的骚乱行动险些推翻法治。

原文题目：

How US intelligence got it right on Ukraine

原文出处：

https://us.cnn.com/2022/02/26/politics/us-intelligence-ukraine-russia/index.html

编译：鲁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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